莫坊

In this small world illumined by our words.

【MOONSUN】失重漂流


伪现实向/第一人称

 

 

 

 

 

 

  sim卡放在小号的自封袋里,捏住封口从左到右封好,它就被困在这里。

 

  昨晚给母亲电话报备过,也向公司打过招呼,两分钟前给她发了信息,没用kakao talk, 只发了手机讯息。盯着那条文字看了一会儿,旁边转动的小圈消失,信息已送达,这样就可以了。

 

  抬头的时候凌晨三点整,夜挣扎着要醒来,暧昧的光渗透百叶窗。但此刻打开窗帘,外面依然是漆黑的。

 

  网购的旅行手机卡早就到了,giffgaff花哨的包装很容易拆开。偶尔觉得给手机换新sim卡像在动一台冷酷精准的手术,抽出内芯,将它在通讯网络中的旧身份抹消,改换成一段陌生的号码。电子产品换新常是令人激动的。之前换手机,总要一一熟悉新功能,摆弄许久。把旧手机中的照片全都备份到电脑中,几千张,大半是她,盯着文件夹中逐渐增加的预览图,会觉得格外满足。

 

  自己的东西都要分门别类收好,太久之前的屋塔房里,她这样说过。那之后我也愿意费心整理,夏装和冬装分在不同的衣柜里,电子产品的充电器在同一个抽屉里,最初我们的私物各在各的卧室里,后来在她的公寓里长久的混杂,最后分别回到各自的房子里。

 

  没在一起时,我就常常赖在她家的沙发上,像是寄住在友人家中的小学生一样兴致勃勃。往往最开始还能听到电视声,有她走来走去收拾东西的声音,睡到一半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见了。

 

  圆形的电视开关有一点亮光,抬起头可以隐约看见她的房门合上一半,闭上眼睛可以听到冰箱发出持续运转的声音,夜里空调暖风流动的声音,她没有关客厅的空调,但听不到她的呼吸声,隐约错觉都不存在的,听不到她的呼吸声。

 

  清晨四点十五分的仁川机场,头顶是密集的灯光,没有预先公布过的私人行程轻松很多,不必向摄影记者问侯,也少了粉丝们的热情,因此显得有点冷清。四十分钟后登机,只是把旅行箱举到行李架上,左手手腕就开始隐隐作痛。手腕是我身上磨损最严重的部件,活动密集的那几年时好时坏,有时与常人无异,有时忽然隐隐作痛,大肆叫嚣着自己的异常。

 

  手腕旧伤每次复发,金容仙起初总能看出来,她的眼睛亮亮的,框住的都是担心。但我们都知道,伤痛就是这样,时好时坏,需要精心的呵护,长久的耐心,以及永恒的忍耐,似乎和爱情近似。

 

  刚受伤那年手腕的疼痛都是很利落的,像在骨节中无礼地呐喊,她发现后就会小心翼翼地捏着我的手臂,在拥挤的人流中护卫住我脆弱的腕骨。那时候觉得好安心,是仅有的对伤痛没那么厌恶的时刻。后来已逐渐习惯这伤痛的存在,有时跳舞带到手部动作,它就会重新醒来,倔强地用隐约的刺痛找存在感。

 

  我学着同它和平共处,起初对金容仙隐瞒它的存在,被她发现还会遭到数落,后来瞒得次数多了,炉火纯青,她不再能发现我的旧伤复发,因为彼时她的世界异彩纷呈,有太多事物要分去注意,而我的姐姐自己,也早就成为一个伤痕累累的人了。

 

  空乘已体贴地放好毛毯,邻座开了阅读灯,我只好将眼罩拉下来,把自己套在毛毯里抵御冷风。乘务员在要求大家把手机调整至飞行模式,我恍恍惚惚地听着,已经对这一套程序格外熟稔。即便如此,仍不免回忆起第一次因为行程出国时的旧事。

 

  那时坐在姐姐左边,她是小学就有国际旅行经验的老手。金容仙得意地带着我填写入境卡,领着我出入边检海关。她的长发束成马尾,晃啊晃的,我追随着她,觉得有她引路哪里都能到达。仔细想想,那已经是十余年前的故事,当时的我一边感到安心,一边有点不服输,想着总有一天我也会对这个世界的种种运行规则了如指掌,可以换成我来领着她四处漫游。

 

  如今我实现了当初的愿望,但失去央她同行的理由。生活无论在什么年纪都总不能完美吧,可现在我有一点嫉妒十多年前的自己。那时飞机上我坐她邻座,换了机用拖鞋,用冰凉的脚玩笑地去踩她的脚取暖。她生气地捶我几下,随后一如既往地默许了我的任性。她的脚背很温暖,那温度顺着躯体上升,逐渐占领我的心脏,那是在往后十年里逐渐被我们挥霍殆尽的喜欢。

 

  向左侧一靠,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稍微压痛左腿,那之后没开手机,环境音很快就模糊地融为一体,我坠入梦乡。

 

  到达希思罗T4时格林威治时间下午五点二十五分,出关的人比想象中的少,预先联络过的向导Mia举着牌子向我笑,她是美籍韩裔的女孩子,笑起来把一口白牙展示得很清楚,看起来无忧无虑。Mia不在韩国做dancer后选择到伦敦读书,也照例染上伦敦的习惯,步伐大步速快,带着我气势汹汹地杀进地铁站。

 

  皮线很长,最初在灰色的黄昏里奔走,随后毫不迷茫地潜入隧道。老旧地铁通过隧道时空气疯狂号陶,随后英音冷静地出现,Mia跟着广播一起发声,‘Mind the gap.’她说完笑起来,“你接下来会经常听到。”

 

  我很快与这座城市熟悉起来。

 

  去首尔做练习生时,最先学会乘坐屋塔房到练习室的公交车,和它一同在对我而言足够广阔的首尔穿行时就仿佛被这个陌生的城市接纳了。在伦敦同样,牡蛎卡攥在手里,就好像拥有了在这座城市生存的资格证。来伦敦是突然的决定,游览的地点也很随机,只是在地铁里随意换乘,然后在热闹或冷清的站台下车。背着相机想走得远些的第一天,便误打误撞到了里士满公园。

 

  公园中健壮的鹿远远地望着我,它的眼睛与之前见过的鹿不同。上次见到鹿还是在奈良,那时还是和金容仙一起。奈良的鹿睁着机敏的圆眼,神态各异,巴士站周边的鹿难得乖顺,只试探性地点头,尝试用礼貌获取薛定谔的鹿仙贝。景区中心的鹿则被游客宠坏,更具攻击性。

 

  那天姐姐穿小吊带配热裤来适应日本的夏天,也因此无处掩藏鹿仙贝,被几只鹿追得一边跑一边惊慌地大叫。我笑着拍照,她就不满地喊我的名字,“星伊,文星伊!快来救我!”惊惶的她依旧很美,我留下数十张照片,然后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一叠仙贝向鹿群丢过去。粉发还未褪尽的姐姐生气地盯着我,作势要发火。那时初尝恋爱甜蜜的我小声地威胁她,说如果她执意要在这里数落我,我是一定会当场吻她的。她讪讪地熄了火,转过头向前走,并没有拒绝我伸过去的手。

 

  也是有过那么快乐的时刻的,那时不曾深味的矛盾心理没有发酵过,即便不能光明正大的热恋,也愿意承担有节制的亲近。现在想来,说不清是幻想完全破灭比较难熬,还是残存希冀更坏一些。走在千禧桥上被冬末的寒风吹拂的感觉像极了我们暧昧模糊的最初,那时隐约存在的可能性一直拉扯着我的心,感觉胸腔都要被心中的渴求张破了。而在她第一次吻我那一刻,我缩小了,暴躁的心安静下来。在明知会结束的前提下,我们无法控制地开启这场冒险,疲于掩藏,饱受折磨,又无数次在黑夜里饮下蜜酒,自欺欺人地觉得还能一起撑下去。

 

  里士满公园的鹿走远了,它们安静,自带一种原始的力量感,眼神沉稳,不对任何人的出现有过度的反应,好像对世界毫不关心,却又自带凡事尽在掌控之中的城府。我没有拍照,这次选择用肉眼记录这一时刻。摄影被认作是实证主义最完美的工具,可以通过物体反射的光把瞬间永远地留存在底片上,但万事万物都不是一张相片留得住的,即便一直拼命按动快门也不过是徒劳。

 

  出道不久后的一次杂志拍摄,青涩的我们堂皇地面对快门与闪光灯的洗礼,我的个人拍摄比她的先结束,只好默默站在摄影师背后等她一起回宿舍。拍过的照片传输到电脑上,选片的摄影助理一边看一边称赞,他说颂乐xi有一双鹿的眼睛,我抬头去看还在进行拍摄的人,她戴了美瞳,远远地也看过来,眼中波光流转,像琉璃一样剔透。我早就知道她是很美的,但自那一刻才窥见她随后十余年成长发酵的女人韵味,不同的发型妆容与饰品将被用来衬托她愈加成熟的魅力,我向这无尽可能臣服的同时,也就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怀抱可能无法长久地让她安稳。


  Mia回美国休假之前把房子的钥匙交给了我,三区的老房子仍在用黄铜钥匙,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小房子的楼梯又窄又陡,我走一天路回来懒得爬到二楼,后来干脆搬到客厅的沙发床上住。走得总是很随意,有时在西区错综复杂的街道穿行,听一场不甚明了的音乐剧,也慕名乘过伦敦眼,盯着议会大厦楼顶的灯光发呆。睡眠跟着时差一同混乱,幸好我现在早已经习惯失眠。


  在首尔也是同样,和长夜共处远没想象中那么艰难,闭眼时往往比睁开眼睛时清醒。家里常常贮存许多方便食品,涩琪睡眠很规律,深夜里我轻手轻脚地在开一盏小灯的厨房喂饱自己。有时就只是煮一包泡面,面饼在小锅里散开,由黄变白,随即变软,热水蒸出细小的泡沫群,此时食物是热量本身,囫囵吞下一口面条就觉得温暖一点,胃里疼痛的褶皱被宽慰,能够得到一分满足。

 

  预计自己完全睡不着的夜晚,有时也会蒸一盘冷冻的包子或煎饺,白烟从锅盖小小的排气孔里冒出来,等待二十分钟,吃两个就会感觉饱了,把余下的装好留给妹妹做早餐,这之后对着首尔即将升起的朝阳发呆。分开之前,没有金容仙的时间片段往往都很珍贵,稀少到要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挑拣出来收藏。自那以后,它们成了取之不尽的资源,自顾自在我的世界里贬值。

 

  在伦敦的沙发床上睁眼时已经接近傍晚,整栋房子静悄悄的,通往花园的门敞开着,隐约能听到隔壁传来的喧嚣,我躺在沙发上,没开灯的客厅是浅灰色的,盯着Mia摆在墙边的大幅克莱因蓝复制画,恍惚间觉得自己的清醒是一次死而复生。

 

  我和金容仙究竟谁更害怕独自一人的空荡,现下已经是个无解的追问了。我一次又一次回想,这许多年频繁的造访,对她而言究竟是陪伴还是打扰。唯一清楚的是,和她待在同一空间对我而言是十足的安抚。我渴求回音,既爱人声鼎沸的热闹,又惧怕承受失去它的空虚。盛大的舞台带来的满足感庞大的不真实,我不敢就这样擅自接受超量的幸福。万人舞台之上,她站在我旁边,我们共享此刻沸腾的快乐,也同样面对着热闹过后席卷而来的空虚。演唱会后的床事她总是很投入,把密集狠戾的爱赐予我,我将她光洁的背按出浅青的痕迹,然后在一切结束之后去亲吻那些圆点。抱着她入睡时最安心,她的体温高过我,这温暖透过肌肤烙在我的躯干上,有力地提醒我人们的欢声与倾慕是存在的,我也是真实存在的,人不必一直后退处处保留也能够被赤裸地抱在怀里爱着。她体力消耗更大,总是睡得很快,而我在抱着熟睡的她时最好眠。

 

  在异国黄昏陌生的客厅想起最熟悉的人是反差感十足的戏码,想念她时抓不住情感的落点,想她的痣,我每次吻过,她就是要轻声抗议表达不满的;也想念她的手臂,她知道我睡得慢,常把右手手臂丢给我抱;她健身最努力的那段时间,我们身体贴合时皮肤能感受到她的肌肉线条正放肆地拨撩我的神经。我那时候觉得爱是永燃的炉火,毕竟我们经历过诸多激烈的争执与冲撞,最后才得以磨合到彼此适宜的形状,然而世上没有无坚不摧的联结。一开始被满足一点,就能狂喜一个晚上。很久以后,亲吻也逐渐变得敷衍了事。起初每次契合都不足够,恨不能长进她的身体里,渴求时时刻刻在一起,后来琐碎的触摸已经无法唤起彼此的悸动,我睁眼到天亮,睡不着也想不清楚,再醒来时她往往就离开了,去跑行程,去录音室,去健身房,那时清醒后午间的阳光比她的身体要热,晒得我想要藏起来。

 

  我从通往邱园的地铁口出来,就见到附近居民牵着良善的大型犬走过,狗狗的温热鼻息蹭过我的裤脚,我蹲下来摸摸它的头,自然地想起富川家里已经算是老爷爷的柯基犬们。一切陪伴都是有时限的,金容仙好像总比我先一步体会失去的残忍。


  即便到了三十岁前半,有时看她也有青春幼稚的一部分,新生儿一般的圆润脸颊,属于家中忙内自然而然的撒娇,抱着我一边喘息一边埋怨的柔弱……所以她的叹息来临时,我常是手足无措的。怎样大跨步拼命追赶都走不过的年龄差,如何珍贵都承受不住亲情注视的地下爱情,我看着她的忧愁逐渐成长膨胀,起初我能够轻而易举觉察她忧伤的诱因,在录音室带着耳麦没有取下时能听见她的叹息声,那么清晰,我被里面包含的痛苦砸中了,这沉重的负担灼烧我的双眼,让我不敢回头去看她,只好试图用嬉闹让她在这一刻轻松。后来她不再讲了,我要很久后才能够察觉她承受过一道不会愈合的伤口,最后的最后,庞大的期待与血脉带来的威压她不说,我也终于心知肚明了,我起初想要追上她,随后拼命试图理解她,以为有的东西只要两个人分担就总能够好过,最终却只能明白,有的忧愁不会因为分享就能够释怀,反倒会任性地就此化为双倍的沉默。

 

  我喜欢走进邱园棕榈温室时那种潮湿感,不属于温带的热气萦绕周身,高大粗壮的乔木威严地站在这个人造的观景窗里,它的根茎生长在经人观测后缜密布置的土壤之中,它松弛的绿叶因温室的存在而残存,仅就这一点而言,我们和它几乎没什么差别。我后来数次追问自己的每个行为,追溯我们的每一个日夜,最终释然地发现,即使带着现有的记忆再重新活过一次,一切也不会改变。欢喜的火焰从一开始就在心里燃烧,别离的利斧也等在道路中央,都说相伴许久却又分开的情侣终究缘分太浅,我想金容仙与我是缘分太深,深到盘根错节扎到泥土里去不分彼此,怎么看也看不清楚,只能眼睁睁地等待彼此的枝桠生长,离对方越来越远。我想是因为拥有她这件事太珍贵,所以只能转瞬即逝。而像现在这样后退一步,堪堪重新定义我们的关系,就能够拥有妥协之后的永恒。

 

  初春伦敦的阳光同她最后一次吻我时的嘴唇一样柔软,吻过后她用力抱着我,不知是在自语还是发问,“你说现在我是真的想要拥抱你,还是仅仅出于习惯?” 我当作没听到,悄悄闻她睡衣衣领上青草洗衣液的味道。我把它带到这个家,现在决定要把它带走。

 

  旅行最后一天目的地是海韦尔城堡,城堡的入口和儿时在配音动画里的城堡很有几分相似,三两只天鹅端庄地游过吊桥,还没长大的水鸟卧在初茂的青草地里。我一进古堡礼堂,就料想到这地方一定是她挑选的,我这有公主梦的姐姐啊。她是那么会做计划的一个人,一首歌要练习多少次才能够满意,一段舞蹈要如何重复才能熟记,一星期要录多少素材才能保持油管频道更新频率,一次回归前要遵循怎样的食谱才能达到想要的体重。那我们之间的关系呢?如果也能制成波澜起伏的复杂图表,让这份跌宕的情感可视化,为何不告诉我,它何时能升至最高点,让我沸腾殒身在那一刻,又或者至少发发善心,在骤降之前提醒我,让我来得及把太过柔弱的这颗心脏包裹好,闭上眼睛去体悟失重下坠的滋味。

 

  她举杯看着我,我也看过去,长途旅行的最后一天,我终于看到我的队长、我的朋友、我的姐姐和我的爱人,她们重合,我眨眨眼睛,看到金容仙,她洁白的、纯白的婚纱聚集了古堡小窗能透进来的所有光,我感到自己落地了,回归该有的位置,机械卡扣咔哒一声连接上,我重新拥有百分百的自己,我站在应该也愿意占据的位置。

 

“要幸福啊。”我听见我说。

 

“你也是。”我听见她说,她努力喝光一小杯酒,表情已经不再像之前饮酒那样痛苦了,她的眼睛眯起来,脸有一点红,我记得初一位那天晚上大家也聚在一起喝了酒,我坐在她左侧,看她酒后整张脸皱在一起,难得的用酒精放纵自己。

 

  那天晚上照例由我负责送她回家,一切安顿好之后,她却还没清醒,只是自顾自语无伦次地念叨。一会儿说rbw的发展就靠我们了,要努力才行,不然代表、成员们都要一起喝西北风;一会儿又忘记酒席已经结束,依次开始叮嘱这几个队员,说辉人要保重身体,难过时要讲出来,不要自己闷着;说惠真不要在意网络上的刻薄恶评,她这么棒,总有一天能够发光;说星伊rap已经说得很好了,以后还会更好,总有一天会变成唱着喜欢的歌,说着纯熟rap的优秀歌手。我一边给她换睡衣,一边还要应声,说好,我知道了,不要担心,快睡吧。不然她就不高兴,会皱起眉头,嘟着嘴,这样就会很麻烦,因为我会很想吻她。

 

  那时候在想,我想要变成很厉害的歌手,想要mamamoo大发,想要赚很多钱,变成大富翁,让家人朋友都过得舒心安稳,最重要的是,想要金容仙能够得到幸福。

 

  那天晚上,她终于安静下来,陷入睡眠。她熟睡时的脸有点严肃,又很幼小,我在她耳边小声说,“金容仙,你也要好好的。”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好像已经很爱你了。”声音太小,她没听到。

 

  红酒的味道酸涩,进入喉管却很暖,一杯下来,身体和精神好像一同飘起来了,但我忽然开始想念首尔,想念我家里那个放置已久的红酒柜。

 

  一个月前的首尔,我走之前给她发信息。我说最近开始变得有点懒,就不去帮她做婚礼的准备了,喜欢学她的我这次要先去她即将生活的国家看一看。

 

  像迷失航向的驳船只能随着海浪游动,我决定先她一步去遨游,但绝不会允许自己缺席她的婚礼,毕竟即便失重漂流也总要跟着潮汐,我终究无法逃脱归航的宿命。



END




感谢阅读🙏 喜欢的话留个评论怎么样







非主流地摊小说写完一身轻松 

我就说我偷偷把上篇删掉也不会有人发现的hhh

上篇的评论有截图留好 不必担心(没人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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