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坊

In this small world illumined by our words.

【三七】榆木生花

 

许佳琪推开房门的时候,徐晨辰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时候尚早,白日里的清越阁是不待客的,徐晨辰往往这时辰还待在房里算账,现下却不见踪影了。正迷惑着,门外走过的侍女向许佳琪行个礼,看出她神情疑惑,便出言解释。

 

“徐阁主回宝山镖局了,昨夜钱少爷才来过,说是镖局里那两年前赴关东习武的三公子要回来了,阁主一早就回去了。”

 

微微点头,许佳琪带着几分好奇,“镖局里还有这么一位三公子吗?”

 

“许小姐去年才来,不大清楚吧。徐阁主她们本是姐妹六个,这三公子是老小,本也是跟着陆镖头走镖的,前些年被关东族里一位师傅看中,收了做关门弟子,这才北上去学武了。”侍女得了机会,说的起劲,“说到三公子,小人原来也是跟着阁主见过的。着实是个身高七尺的俊朗少年郎,怎奈……”

 

“如何?”看出对方在卖关子,许佳琪好脾气的跟着追问。

 

“怎奈三公子这性子,说的好听些是正直,说的不好,便是木讷了。也有登对的女子向她示好,一方绣着闺名的罗帕故意丢到她脚下。人家有心的情郎自然是将帕子揣进怀里,权作信物。三公子倒好,拾一石子包了罗帕,硬是喊住姑娘,将罗帕飞回人家手里。罢了还回头同钱少爷炫耀自己飞镖丢的精准。钱少爷讲起这故事,气的一边用扇骨敲桌子一边骂她是榆木脑子。”

 

许佳琪听得忍俊不禁,倒是好奇起这人究竟是一副什么模样。徐阁主家里各个是人精:徐阁主自己歌技出众,接了前任阁主的位子后生客熟客都打点得当;学堂冯先生更是文采非凡,衙门里代过师爷的班,草堂门口摆过卦摊;陆镖头虽是武人,情话讲得能让家里冯先生面红羞赧;孔掌柜更是远近闻名的美人,慕名而来男人每天坐满半层酒楼,孔掌柜总能得体脱身;钱少爷明着做钱庄的当家,暗里通着驿站,各路消息和人脉尽在掌中。这样几位亲人竟然能带出如此“木讷”的老小,也算是奇闻了。

 

摇摇头,许佳琪合上房门,准备回房梳洗打扮。清越阁晚间迎客,备着歌舞供客人暂休,徐阁主鲜少登台,许佳琪常是压轴独舞,为一晚歌舞的重头戏。她常是一早便准备起来,这日也自然,忙着忙着,便将那素未谋面的公子忘在脑后。

 

 

孙芮习武归来,已是二十有一,眉宇间颇有几分成熟模样。一路旅途奔波,进了镖局竟也不见倦色,一身玄青短衣勾勒出英挺身形,自居大哥的陆婷看着她也是欣慰不已。阔别两年宝山重聚,几个人叙旧嬉笑一如既往。

 

日复一日,孙芮每天早晚请安,同陆婷形影不离,起初陆镖头是颇为受用,后来却架不住孙芮全天候的围追堵截。

 

“大哥,吃了吗?”

 

“大哥,大哥,咱们何时走镖啊?”

 

“大哥,大哥,大哥,我路上买了桂花糖,你来尝尝吧!”

 

字数所限省略数个大哥,总之,陆婷回忆起了幼时被孙芮支配的恐怖。

 

夜晚好不容易脱身,陆镖头风一般回房,屋里冯薪朵正掩面笑得停不下来。烛影摇曳,陆婷沉默,冯薪朵流泪(笑的)。远远又听得孙芮声音,“大哥!”惊得陆婷浑身一抖,遥遥一掌灭了烛火,佯装已经入睡,方才躲过这波攻势。陆婷叹息不已,无奈地摇头,冯师爷眯眯眼,在黑暗里去捉陆婷的手,“没事,”冯薪朵笑笑,半个身子已经倚上陆婷的肩,“我自有办法,明早咱们找小钱去。”

 

于是卯时才至就被生拉硬拽起来的钱蓓婷一早就坐在镖局大堂,待孙芮晨起练武结束,直接被钱蓓婷拐出镖局。钱少摇着纸扇,带着孙芮逛遍嘉兴路,直至天色渐晚,两人终是逛到清越阁。听得室内乐声,钱蓓婷满意一笑,来得正是时候。轻车熟路扯着孙芮来到预留的雅座,刚一落座,花盆鼓渐响,恰是压轴时分。

 

后来孙芮回想,已经记不真切。唯独记得那时玉磬声渐悄,琵琶声声乱,许佳琪一袭红衣,翩然起舞,她蓦地想起年少时冯薪朵在里屋执笔习书,默诵的几句诗,“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心动的声音合着微弱鼓声,琵琶弦悠悠颤动,许佳琪束在身后的青丝也飘飘荡荡,红袖婉转,罗裙摇曳,衬出女子的姣好身体。乐声渐罢,台上人眼波流转,飘摇地看过来。

 

孙芮本想转移视线,却未能付诸行动,竟只能定定地看过去,许佳琪半掩着脸,却是轻柔动人的样子。

 

回过神来,孙芮低下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却品不出个中滋味。钱蓓婷欣赏完了节目回头,笑着打趣:“你这去了关东,怎么酒量也不见长,一杯酒就闹个红脸。”

 

孙芮也不回嘴,自顾自又斟了一杯,还不做声。钱蓓婷看出端倪,叫来侍女吩咐两句,转头又聊了起来。

 

“这是晨辰姐去年请来的许小姐,怎样,担得起压轴之任吧。”

 

“担得起,”孙芮喃喃,“自然是担得起的。”

 

台上已经是几个年少舞女的送客戏,孙芮定定心神,再抬头,竟然看到一位侍女伴着许佳琪款款走来。钱蓓婷早已起身,指指孙芮,“这是我家老小。”

 

孙芮连忙作揖,“孙芮。”

 

那边还礼更是自然,也合着孙芮简短的介绍,“许佳琪。”

 

语毕,许佳琪笑得温婉,“你定是宝山镖局那三公子吧?”

 

孙芮摇摇头,“你便称我名姓即可。”

 

许佳琪站在那里打量她,孙芮颇具英气,眉目清秀,神色也正如传闻中的一脸正直,只是现下微微脸红,倒是失了压迫感,添了几分羞赧。

 

她想,这是个好看又可爱的人。

 

那是她们初见时的情景。

 

 

孙芮第十次在晚间准备悄悄踏出府门时,早就等在那里的陆婷拦住了她。

 

“做什么去?”大哥的威严自然是足够的。

 

“睡不着闲逛而已。”欲言又止,孙芮态度可疑。

 

陆婷神色凌厉,审视自家这小妹妹,半晌又放松了语气,“实话和大哥说,莫不是偷跑去赌钱?”

 

“怎么可能!”孙芮哭笑不得,急忙辩白。“只是……只是会友罢了……”

 

陆婷还欲再问,冯薪朵从厢房推门而出,笑的带几分狡黠,“大哥,会友,你还不懂吗?”

 

“你是说?”陆婷思忖片刻,恍然大悟,一回头,孙芮已经不见了。

 

家里这块榆木竟然也有开窍的一天,不知该开心还是担心,摇摇头,陆婷看着笑盈盈的冯薪朵,便也不再想那许多。

 

清越阁的家丁近来清闲了不少。清越阁固是高雅之地,常光顾的大部分是些文人墨客,可附庸风雅的公子哥也不少。想要对阁中姑娘动手动脚的更是数不清,徐晨辰养着这群家丁对付闹事的客人,然而最近这一使命被别人承包了。

 

这晚又是城北的王公子喝了几杯,闹着要和许小姐叙话,摇摇晃晃的竟也闯入偏厅,伸手去拉许佳琪的罗裙。没等家丁阻挡,便有飞蝗石打开了这纨绔公子的手。

 

“何人暗算我!”王公子恼羞成怒,一抬头,对面廊下坐了个一袭黑衣,面如冠玉的青年,手里把玩着一块飞蝗石,正凝神看过来。

 

见那青年独自一人,又身形清瘦,王公子挥挥手,身边两个随从便上前去欲捉拿她。

 

看着两个人气势汹汹而来,孙芮倒是不慌不忙,她反手从栏杆后跳出来,拿了佩剑,灵活地从两人的拳脚间闪过,回过头来只用剑柄轻击那随从颈后,便将两人放倒。这一切发生不过须臾之间,孙芮也不急,几步走过来,“王公子可曾习武?不如切磋一二。”

 

那王公子酒已醒了一半,环视大厅,各处宾客都看了他的笑话。然而对面这青年顷刻间放倒自己两名随从,连剑身都未曾亮出来,便知对方身手是自己远远不及的,又一时想挽回面子,便拂袖而去,故作声势的嚷嚷:“不过一个无德弃妇,有什么稀罕!”

 

孙芮未明白意思,余光却见许佳琪脸色阴暗了半分,便明白个中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隐秘。又几步准备追上那王公子理论,却被许佳琪唤住。

 

“三公子不必再追了,多谢相救。”

 

孙芮愣愣的回礼,“都是应当的。”

 

看她一脸迷惑,许佳琪叹息一声,浅浅勾了嘴角,“三公子随我到后堂来吧,承蒙相救,我自有些话要说。”

 

孙芮等在后堂,许佳琪回房换了一身寻常衣裙,只留下发髻之中的摇步钗未卸下,正是女子姣好动人的模样。她给孙芮斟了茶,便轻声讲起自己来清越阁的原委。

 

“我本是由父母许了世交石家楚生公子的,小时候两家相邻,我两人可谓青梅竹马。楚生哥哥长我五岁,本欲与我及笄后成亲,可楚生哥哥连中了秀才举人,便进京赶考去了,走之前只道是回来便成亲……”

 

“莫非是这石公子进京遇了什么不测?”

 

“非也……不过是寻常故事,他进京攀附了权贵,自言未曾娶亲,和权贵之女成婚了”

许佳琪低头笑笑,“石家推说我们仅有夫妻之名,未行夫妻之实,我当时已经进了石府侍奉叔父母,硬是被以不孝之名扫地出门了。”

 

“岂有此理!”孙芮倒是听得义愤填膺,“这石家就是如此辱你名节的?”

 

“情郎弃我,叔父母指我不端,我便是百口莫辩。当时回许家还要连累了父母名声,正是走投无路时,徐阁主来邀我进清越阁,这才有了容身之所。”

 

许佳琪抬头看过去,孙芮一双好看的眉毛已经皱成一团,眼神看过来,不似白日那般凛然,而是带着几分道不明的神色。

 

察觉了许佳琪的目光,孙芮眨眨眼,语气也柔和许多:“你受苦了。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是信你的。”

 

烛光在灯盏之中摇曳,许佳琪看着面前人满眼诚挚,坚定地重复:“我是信你的。”

 

这一年间种种繁复,她在流言蜚语之中无措,又忙着辗转接应许多变迁,早已和之前那个一心相夫尊长的小女孩不同了。来了清越阁后,终于是走上了正轨,只是心里少了些温软情绪,空荡好似无物。现下孙芮在这里笃定言语,竟让她莫名动情。

 

许佳琪不做声,孙芮只当她是被触动了伤心事,心下反倒自责不该多问,言罢便推说时候已晚,让许佳琪早些歇息,便转身退出后堂。

 

心神定下,许佳琪唤了侍女打水来供梳洗,拆下摇步钗拿在手上,不意间想到侍女讲的孙芮轶事,心下想着若是自己把这银钗作信物送与孙芮,是否也会被她当脱手镖飞回来。她想的自己不禁失笑,好久才体会到不对。

 

我为何会想到把这银钗赠与她呢。

 

 

或许是因分享了旧事,两人关系逐渐近了起来。孙芮其人看着正直少言,熟起来倒是能说会道,两人在小厅里谈笑,孙芮学徐晨辰年少学舞时的舞步,逗得许佳琪笑个不停。有时孙芮随陆婷去走镖,最初一两日许佳琪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可一连几日看不见她,竟然凭空觉得少了什么。直到孙芮回来,提着返程路上买的荔枝膏轻车熟路的来找她。许佳琪一推房门,孙芮就站在外头,额上冒着赶路所致的薄汗,笑的像个孩子。

 

镖局没事的时候,孙芮就经常窜到清越阁来帮忙,下午就跑来帮着整理场子,晚上散场后和许佳琪聊几句再匆匆回去。徐晨辰和钱蓓婷聚在一起打趣,说干脆把清越阁交给孙芮打理,省得她每日奔波。

 

一日孙芮受托去做事,回城时天色已晚,到了清越阁,人已走的七七八八,连侍女都不见一个。见了许佳琪一问方知,中秋清越阁休演三天,徐晨辰放了众人的假,大家都趁机回家探亲去了。平常热闹的清越阁少了人气,格外空荡,两人三两句的聊着,夜色渐浓,许佳琪打趣道:“一下子身边少了这么多人,竟然觉得分外寂寞。要不然……三哥哥你留下来陪我怎么样?”

 

孙芮一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许佳琪笑着敲她的脑袋,“说笑罢了,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歇息吧。”

 

送了孙芮到门厅,看着她离开,许佳琪慢步回房。

 

天色果然晚了,不明的有几分凉意。不久,竟然飘起了绵绵细雨。

 

合上门窗,又是一个人的长夜了。许佳琪心里盘算着,侍女恐怕还要后天才能回来,这两日阁中大概只剩她和徐晨辰在。以往休假,徐晨辰常去钱蓓婷或者孔肖吟那边小住,这次不知作何打算。想着想着,听得敲门声响起,只道是徐晨辰要外宿,来和自己讲一声,推开门一看,竟然是孙芮。

 

孙芮一身玄清短衣外面罩了个同色的披风,手里提着个小包袱,发尾湿漉漉的,还滴着水。

 

“你不是说自己住寂寞,我回去向大哥报备了一声,来陪你了。”

 

她站在房门前,眼睛亮亮的,冲着许佳琪笑起来。

 

心头一暖,许佳琪侧身让她赶紧进来,又去打热水叫她赶紧梳洗换衣。孙芮倒是不在意的样子,把包袱解开,拿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这是上次出门回来买给大哥她们的桂花糖,还有一包,不知你喜不喜欢。”

 

她总是这样的,许佳琪接过纸包,不受控制的想。孙芮总是这样的,没那么心细,鲜少说什么体己话,却总是有什么她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塞给许佳琪,不要什么回报,只是那样笑着看过来。

 

孙芮的披风已经被夜雨淋的湿透了,许佳琪替她取下来,又解了她的发髻为她梳头。孙芮的长发散下来,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许多,端坐在一边不做声,倒是一派单纯女子的模样,惹得许佳琪不禁打趣。

 

“不如哪天你也来清越阁演出,你这长发的女子模样,倒是清秀的很。”

 

孙芮连忙摆手,“说什么呢!我可及不上你,不见这阁中男子,个个都似被你钩去魂魄一般。”

 

“不过一时恍惚罢了。”许佳琪轻笑着回应。

 

“说真的,”孙芮回过头来,好奇地看着她,“这阁中每日各路男子,你没有一个放在心上吗?”

 

“没有。”许佳琪拍拍孙芮的头,让她转过去,继续梳理她的发尾。“要说我的心上人,他们怎么能作数呢?”

 

孙芮沉默半晌,喃喃地问:“那,你的意中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呢?”她像是怕被误会,又匆忙地补了一句,“我整日走南闯北,可以帮你多加留意的。”

 

许佳琪笑笑,看破了她的心思,“要说我的意中人,个子自然是不能矮过我,七尺为佳;为人要正直,善良,心术不正者不予考虑;若是武艺高强,能保护我就更好了。”

 

孙芮不禁笑起来,“你这条件看似宽厚,实则难寻啊,我这思来想去,身边竟然也找不到一个符合标准还尚未娶亲的男子。”

 

许佳琪俯下身,把木梳放在一边桌上,开口说话时有意无意的略过孙芮耳侧。“我倒是知道一个好人选。”

 

孙芮意外的反应很大,一下子转过身来,盯着许佳琪,“是哪家的公子?对你好吗?我怎么没见过。”

 

许佳琪眯眼笑起来,也回应着孙芮的眼神,“对我好的很。”她矮矮身子,恰好和坐在椅子上的孙芮平视,目光相接,是冗长物语的开始。

 

“对我好的很呢,三哥哥。”许佳琪轻轻扶住孙芮的肩,拨开她脸颊旁边散落的发丝,距离在一点一点的消弭。

 

“所以啊,三哥哥,不如你娶了我好不好。”

 

 

钱蓓婷和孔肖吟走上清越阁楼梯的时候,恰好经过许佳琪的房间。徐晨辰早就差人叫她俩今晚来清越阁陪她,孔肖吟还特地在店里叫人烧好了小龙虾,提了个食盒,现下正在钱蓓婷手里拎着。

 

徐晨辰一推门,只孔肖吟一个站在外边,她使个眼色,轻声对徐晨辰耳语。“咱们别在房里,换个地方吃。”

 

三个人抬了小桌,就坐在楼梯口吃虾喝酒,钱蓓婷找来个空心茶桶,挑挑眉毛,跑去许佳琪房门口听墙脚。

 

孔肖吟坏笑着解释,“钱蓓婷说听见孙芮在里面呢。”

 

徐晨辰一边吃虾一边抱怨,“这人天天来清越阁,都不是来找我的哦。”

 

钱蓓婷那边听得眉目,做口型向两人报告,“气氛正好。”

 

后来却是“哐”的一声响,钱蓓婷一愣。没反应过来,许佳琪就把门推开了。

 

被抓了现行,钱蓓婷作无辜状,徐晨辰赔笑,孔肖吟扬起酒盅向许佳琪打招呼。

 

“你们都听见了?”许佳琪也不生气,向钱蓓婷发问。

 

“听个七七八八,”钱蓓婷老实回答,“孙芮呢?答应没有,说了什么?”

 

许佳琪指指房里,钱蓓婷探头一看,竟然空无一人,剩下打开的窗子,正摇摇晃晃地摆动。

 

“难道?”钱蓓婷难以置信地问。

 

“正是,”许佳琪笑盈盈的答,“跳窗跑了。”

 

钱蓓婷表情复杂,起身抢了孔肖吟的酒一饮而尽,末了手中酒杯扣在小桌子上,恨恨道,“这个榆木脑子!”

 

许佳琪倒是好心情,加入了门外三人的宵夜之中。她未曾说给她们听的还有很多。

 

半柱香前,话音刚落,她吻上了孙芮的唇。

 

 

闹了快一个时辰,徐晨辰她们终于各自休息。许佳琪回房关门,不意外地看见孙芮站在房里向外张望。

 

“小钱她们走了?”

 

“走了,太晚了,都累了。”

 

“你怎么什么都与她们说……”孙芮声音倒是带着几分埋怨,“明天见了她们,又要被笑了。”

 

“你怕被笑,刚刚干嘛逃跑?”许佳琪忍不住打趣。

 

孙芮像是想起了那一幕,耳朵都红了起来,却强装镇定。“我回来是有话说的。”

 

“什么?”许佳琪兴致盎然,倒要看看这木讷公子能说出什么来。

 

“好。”

 

“好什么?”

 

“你问我的事,我回你这个字而已。”

 

反应过来,许佳琪竟也禁不住面上发烫,目光不知该放在何处。恍惚间看到矮桌上的银钗,便取来递过去。

 

“信物,你可莫要像那方罗帕一般把它丢还给我。”

 

“怎会,”孙芮看过来,倒是一脸正直的样子。“我是无意于那女子,怎能让人家空欢喜,信物自然要还给人家的,你是与她不同的。”

 

“我有哪里不同?”许佳琪偏要追问。

 

孙芮又是一阵支吾,耳根都红了起来,但还是抬起头,看着眼前人。“你自然不同……”她沉默一阵。

 

“我是有意于你的。”

 

言罢,孙芮接了银钗,好生放进衣袋,犹豫一下,前行一步,拉住许佳琪的手。

 

“你要等我。”

 

“等你作甚?”

 

“求亲,自然要择个良辰吉日了。”

 

【完】


再也不想写古风了这什么玩意儿啊…… 

因为中秋公演mc3中06分57秒(BV1xs411r7DM)kiki让孙芮等她跟她一起,然而我们的孙·一脸正直男·芮完全无视了kiki的话,还开了奇怪的窍(对不起,三毛我真的做不到)。所以我决定让我们的孙·一脸正直男·芮对kiki说等我,因而有了这篇文。晨辰姐这个叫法很违和,可好歹是古装,叫大C总觉得哪里很奇怪,请多担待了。

 然后如果有人能忍受我弱智的文风和啰嗦的介绍看到这里并且你还萌三七,请求您在评论里打个1让我知道三七这个坑里不是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了好吗……我要冻死了,没有文,没有图,没有花香没有树高(X 萌了一年了,看过三篇文,两篇是我自己写的……真人就不说了,我要被孙芮气死了……

最后感谢阅读,本篇2016.09.18 投稿首发于NSH组微博。

20.07.18再编辑:

不用打1了朋友们 北极圈来科考队了 只要饭得久 冷cp也有春天hhh

热度(884)

  1. 共80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莫坊 | Powered by LOFTER